【2019新版】论革命-(人文与社会译丛)-(汉娜•阿伦特)
一部权利法案,就像杰斐逊评论的那样,“使人民有权对抗地球上一切政府,无论是一般意义的政府,还是某个特定的政府;一切正义的政府都不能拒绝它,或者闪烁其词。”[147]
您在位置 #1862-1864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6:00:08
立宪政府观念无论在内容还是来源上,当然都绝不是革命的。它不过意味着一个受法律限制的政府,通过宪法保证来维护公民自由。这体现在各种权利法案上,它们都被纳入新宪法中,通常被认为是新宪法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这绝不是要体现新的、革命的人民权力,相反,其所以令人感到必要,乃是为了制约政府的权力,即便是在新成立的政治体中
您在位置 #1859-1862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6:00:53
一部宪法,并非政府之举,而是人民构建政府之举。
您在位置 #1892-1893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22:43
看一下英美两国及其影响范围之外的立宪政府的各种命运,就足以令我们抓住两种不同宪法之间,其权力和权威的天壤之别了。一种宪法是由一个政府强加于人民的,另一种宪法是人民用来构建自己的政府的。
您在位置 #1897-1899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25:09
简言之,用约翰·亚当斯的话来说,“当得到理解、拥护和热爱时,一部宪法就是一条准绳、一根支柱和一丝纽带。但是,缺少了这种理智与依恋,宪法也会变成一叶风筝,一只气球,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浮”。[154]
您在位置 #1908-1910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27:09
政府制定的宪法与人民借以构建政府的宪法之间的区别够明显的了。
您在位置 #1910-1910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28:18
如果说十九、二十世纪的立宪派与十八世纪的美国前辈们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对权力本身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在新世界比起在旧国度也许要理直气壮得多。人按其本性“不宜被授予无限的权力”,那些掌握权力的人有可能变成“贪得无厌的野兽”。政府之所以必要,乃是为了约束人及其对权力的渴求,故而是(如麦迪逊所言)“人性的一种反映”。
您在位置 #1911-1914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28:39
立国者对政府权力过多的担心并不是无节制的,对于从社会中兴起的公民权利和自由的巨大危险,他们深有体会并且也制约了他们的担心。
您在位置 #1916-1917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29:27
孟德斯鸠在美国革命中所扮演的角色,几可与卢梭对法国大革命进程的影响相媲美。因为,孟德斯鸠巨著的主要论题,在美国革命爆发之前至少十年就已经被当作政府研究的权威加以研习和援引的,其实就是“政治自由之宪法”。
您在位置 #1956-1958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34:05
孟德斯鸠坚持权力与自由是忧乐与共的,这在立国者政治智慧的诸多来源中独树一帜。
您在位置 #1959-1960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34:32
暴政灭亡是因为它们造就了无能而非权力。不过,跟我们所认为的相反,权力是不能被法律制约的,至少不能被可靠地制约。因为,在立宪的、有限的和法治的政府中,被制约的所谓统治者的权力,实际上并非权力,而是暴力,即一人垄断多数人之权力从而力量倍增的权力。
您在位置 #1975-1978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37:23
在这一方面,伟大的,并且从长远来看也许是最伟大的美国政治变革,它本身是在共和国的政治体内一以贯之地取消主权,这是一种真知灼见,认为在人类事务领域,主权与暴政是一丘之貉。
您在位置 #2003-2005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49:21
州不应将权力让渡给国家的政府,中央政府的权力不应大举扩张,……它应该为制约州政府运作而设,而州政府必须依旧保留相当的权力。
您在位置 #2000-2002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49:36
短命的欧洲战后宪法及其十九世纪的先驱,都来自一条原则。一般而言,那是对权力的不信任;具体而言,那是对人民的革命权力的恐惧。如果相信它们能够像美国宪法一样构建同样的政府形式,无异于被言辞愚弄。美国宪法源于一种信念,那就是坚信自己发现了一条强大到足以建立一个永久联盟的权力原则。
您在位置 #2017-2020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下午9:51:33
汉密尔顿之所以坚持“国家权威之尊,必须通过正义的法院这一中介来体现”,[244]原因就在于,以权力观之,司法部门拥有的“既非力量,亦非意志,而仅仅是判断,……(为)三权之中最弱者而无出其右”。[245]换言之,它的权威使之不适于权力,反之亦然,立法部门的权力亦使参议院不适于实施权威。
您在位置 #2650-2654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13:03
用来调查‘是否违宪,立法部门与行政部门是否相互侵权’”。[246]然而问题在于,当这一“政治上重要的新试验”被纳入美国联邦宪法中时,便丢掉了它的古典特征,连同它的名字。一方面是censores(审查)之权力,另一方面则是轮流执政。从制度上,它缺少权力,还终身任职。这就意味着,在美利坚共和国,权威真正之位在最高法院。
您在位置 #2656-2659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15:53
按照托马斯·潘恩,我们仍可以通过它来理解“先于政府”的构建之举,通过它,人民结成了一个新的政治体;而我们通常是用“宪法”来指这一举动的结果,也就是作为成文文献的联邦宪法。
您在位置 #2704-2705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17:35
最后,大多数所谓的革命根本就没能构建自由,甚至也无法产生对公民权利和公民自由的宪法保障这一“有限政府”之福,这是一个千真万确而又令人悲哀的事实。毋庸置疑,对于其他国家及其政府,我们必须牢记,暴政和立宪的有限政府之间的距离,就像有限政府与自由的距离一样大,也许还要大一些。但是,这些顾虑不管有多大的实践意义,我们都没有理由将公民权利误当作政治自由,将文明政府的前奏等同于自由共和国的实质。因为,政治自由一般而言,意味着“成为一名政府参与者”的权利,否则就什么也不是。
您在位置 #2896-2901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19:45
因为在多数人势不可当的权力下,少数的声音丧失了一切力量和一切说服力。公共意见基于它的一致同意,煽动一种一致反对,到处扼杀真实的意见。因此,国父们要将基于公共意见的统治等同于暴政。对他们来说,在此意义上的民主,不过是专制的新花样而已。
您在位置 #3000-3003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21:27
被代表的人民不是自由的,因为意志是不能被代表的。
您在位置 #3214-3214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23:40
政府与人民之间、执政者与扶助者之间、代表和被代表者之间的这种冲突,转化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的旧式冲突,从根本上说是权力斗争。
您在位置 #3210-3211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23:49
它另一方面是人民与无情的中央权力机关之间的斗争。中央权力机关以代表国家主权为借口,实际上剥夺了人民的权力,继而不得不迫害一切由革命带来的自发而又软弱无力的组织。
您在位置 #3258-3260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25:01
从公共权力向私人利益扩张并践踏私人利益的趋势中产生。对于这种危险,由来已久的补救办法是尊重私人财产,也就是说,构筑一个法律体系,私人权利借之得到公开保障,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之间的界线得到合法保护。
您在位置 #3360-3362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27:00
这一专政依靠一个社会主义政党或共产主义政党,它们对权力和暴力的垄断,是模仿民族国家高度中央集权的政府。
您在位置 #3424-3425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29:56
“切勿生而无法言表;生命中次好的东西,其来也急,其逝也疾。”他借传说中雅典的奠基者,以及由此而成为雅典代言人的忒修斯之口,也让我们懂得了使普通人,无论老老少少,去承受生命之重负的究竟是什么。它就是城邦,是人们无拘无束的自由行为和活生生的语言的空间,它让生命充满华彩
您在位置 #3752-3754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上午11:31:43
我一代又一代地追溯,直至远古时代,却发现我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乃是史无前例的;当过去不再照耀未来,人的心灵就会茫然地游荡。
您在位置 #683-684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下午2:23:46
诚然,意识形态和暴力的双重强制,一个从内部,另一个则从外部对人实施强制,才能充分解释在所有处于布尔什维克革命影响之下的国家中走上绝路的革命家所具有的那种软弱性。
您在位置 #688-689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下午2:24:11
用华盛顿的话来说,这个时代之所以“繁荣昌盛”,乃是因为它“为我们打开了……哲学家、圣贤和立法者经年累月辛苦劳作而获得的知识宝藏”。在他们的帮助下,美国革命者感到他们可以开始行动了。形势所迫加上英国的政策已经令他们别无选择,唯有建立一个全新的政治体。
您在位置 #678-681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下午2:24:47
一是新权力的正当性问题,新权力,宪制权力的权威不能由制宪会议制宪权力来保证,因为制宪会议本身的权力并不是宪定的,也绝不会是宪定的,它先于宪法本身而存在。
您在位置 #2137-2139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下午2:26:55
一是新法律的合法性问题,这需要一个“源泉和至高无上的主人”,即一种“更高法律”以从中获得效力。权力和法律都系于民族或毋宁说是民族意志,而民族自身则外在和凌驾于一切政府和法律之上。
您在位置 #2139-2141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下午2:27:06
然而,短期内,一人专政将达成民族国家团结一致的虚幻理想,而在更漫长的历史时段中,赋予民族国家稳定大计的,不是意志,而是利益这一阶级社会的坚固结构。
您在位置 #2147-2148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下午2:27:51
权力不同于力量,力量是每个人与一切他人相隔绝的状态下都拥有的天赋和财产,而权力只有在人们为了行动而聚在一起时才会形成,而他们出于各种原因一哄而散、互相疏远时,权力就将烟消云散。因此,约束和承诺、联合和立约,都是权力赖以持存的手段;在具体的行为举止过程之中,人与人之间形成了权力,而当人们成功地使这种权力保持完整无损之时,他们就已经是在那里进行立国和构建一个稳定的世界性结构的活动,可以说是
您在位置 #2306-2310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下午2:30:13
行动的原理是:行动是唯一要求人的多样性的人类本领;权力的体系是:权力是唯一单独适用于世界性的中介空间的人的特性,在这个空间中,人们彼此相连,在以许诺和信守诺言而立国的举动中联合起来。在政治领域,这正是人类的最高本领。
您在位置 #2313-2316的标注 添加于 2020年1月5日星期日 下午2:30:35